泾县药石

也记不得是哪一年了,更记不得去那里干什么,恍如梦中,但又那么真实.
那个地方也在泾县兰村,象是在河的下游,又象在兰村的对面.那个地方最让我留恋的是那座山,那座山犹如建筑工人纠正墙角的圆柱体的吊铊,不过那山要比圆柱体吊铊要陡峭,很陡峭.记得我当时下车时,心情忽然开朗,真是心旷神怡,如入仙境一般.那里说村又不象村,说镇又不象镇,说村吧,路两边的房屋很整齐,青一色的平瓦平房,而且还一样高.那个时候有这样的建筑就很了不起了,并且路的两边分别栽有很整齐的树木,那树木长的很高,枝叶很旺盛,但记不得是什么品种了.那座圆柱体的山就在这村的路的东头,好象是东头,反正是路的那头。
那山,一眼望去,好象很近很近,好象伸手就能摸到,但是目光从山顶慢慢移向山脚,又发觉很远很远,因为山脚下到这里有叠荡起伏的青绿色矮矮的山丘,一条灰黄的小路从这里婉延曲折的游没于其中.此山的奇特之处就是山上没有一棵树,远远望去绿菌菌的,象公园内草坪上的草.山顶云雾缭绕,一会儿隐去山峰,一会儿云雾落下山腰处,露出了尖尖的山峰.特别好玩养眼的是山腰处还有几条在悠闲的吃着草的牛.还能看到在山腰处的一个凸出的灰色石块,石块上的几个放牛娃围在一起不知在干什么,也许是在打牌,也可能在抓子(小时候的一种游戏).看此情景让我如痴如醉,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就迷失其中,就象着了魔一样,在景中飘荡.我记得当时情不自禁的感叹道:
“真是好去处啊------这里真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我对同伴说“以后啊,如果我有钱,就在这山脚下盖一幢房子,老了,就在这里修养天年,居住在这里真能长寿嗳.”
当时我提出要爬上山去看看,想站在山顶向四周望望.我估计一定是一览众山小,万村点点隐山沟,大路小路象游动的蛇一样时隐时现,可是同伴说时间不够.其实我当时真的很想很想爬上山顶啊,去看看山的那边是不是也象这边一样陡峭,是不是这座山真的象圆柱体.我估计山那边一定有山体相连,连绵起伏的向东方伸延而去.那天没有去成,当时相约过些时日再来.可是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去过那里.
那一次虽然没有上山，感到遗憾,但是也有一些收获,说收获也不确切,应该说发现.也就是我们到了山脚下,过一条小河时发生了一些事,从而才知道泾县还出这样的神奇的石头.可惜啊,我至今也没有时间去那里.
事情是这样的,我记得是农历十月或者说十一月份,那山下的小河水位很浅而且水流得很缓慢.河两边露出很宽的石滩,石滩其中还有星星点点的一片片绿草地.有几条牛在草地上吃着草.河有一段很窄,有人早就在这里放有十几块石头,石头间距有常人一步远的样子,人们很容易的踏着石块过河.当我们叽叽咕咕的踩着河滩上的石子向那里走时,发觉有几个放牛娃蹬在石滩上，围在一起看什么,时不时的还听出他们七嘴八舌的在争论着.
我好奇的走了过去，只见石滩上有一只肿得很大的癞蛤蟆.那些小孩子们用手上的小树枝一会儿把癞蛤蟆挑得肚朝天,一会儿又挑翻过来.那癞蛤蟆一动不动,好象死了.我问这癞蛤蟆怎么了,其中一个小孩子说是吃蜈蚣吃的,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身上发白的蜈蚣.只见那蜈蚣身上发白,而且整个身体有点透明,隐约的能看到蜈蚣红红的内脏,两边的百条腿时不时的蠕动,可是无力爬走.只见那癞蛤蟆的肛门开裂红肿,肚子肿得象皮球一样,四肢被涨得离开了地面.还有一个小孩子生气的说:
“就怪他!他要是不把那块石头丢到水里,癞蛤蟆不得死.”
我问了原由,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有一只癞蛤蟆见到一条大蜈蚣,就跳过去一口吞之,一会儿癞蛤蟆又从肚里屙了出来,屙出来的蜈蚣身上就变了色,此时那癞蛤蟆屁股就肿了起来,肛门四周发乌,那癞蛤蟆就快速的跳到一块石头边,屁股就在那块石头上磨擦,擦了几下,癞蛤蟆屁股就消肿了,然后又跳回来,又把刚刚爬不远的蜈蚣吞入肚中,一会儿又拉出来.就这样蜈蚣从癞蛤蟆肚里来回过了几次,那蜈蚣拉出之后就不动了.
谁知其中一个小孩子把那石头丢到河里去了,当那个癞蛤蟆再次找那块可以消毒的石头时,没有了,找不到了,最终那癞蛤蟆蜈蚣没有吃到自己一命乌乎.我问那些小孩子把那块石头丢到什么位置,那小孩子指了指河弯的一个深潭.我当时很婉惜,知道那个石头的宝贵之处,可是那块石头永远找不回来了,不过我当时想,这里一定还有于那块石头同样功效的石头.可是是无法发现了,除非也遇到癞蛤蟆吃蜈蚣的事.我想这种事是千年难遇的.
那圆锥体的山,那河滩,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总有一天我会再重踏故地,来了缺我的心愿,碰碰运气,看看能否遇到癞蛤蟆吃蜈蚣的事,从而寻回那宝石.那圆柱体的山是否象以前那样的葱绿?那河滩是否象以前那样干净而宽阔?那河水是否还象以前那样的清澈见底?那几个放牛娃现已三十多岁了,他们现在是否还能认识我?是否还记得二十几年前河滩发生的事？希望梦里再回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