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笔

余落盯着那支笔。

唯独那一支，没有考试专用，没有贴商场标签，没有花哨的色彩，更没有时尚的韵味。但他只是紧紧盯着那支笔，生怕在下一霎那，那支笔将眼前这玻璃隔板内消失。

那支笔，有点特别。

似乎是水笔，不像是女生用的那种纤细。

古铜色的外壳，似是金属制成的一种奢华，还有陷进笔内的流线纹，像再陷阱去就刮到笔芯。最后再在笔的笔尾，烙印上三字，炼，海，烲。

余落咽了咽口水，摸摸口袋。

三块钱，小学生是不会随身携带很多钱的，如果他的腹部管教严苛，三块钱对他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了。

无语。

一只水笔，看上去那么精致其实上也是塑料纸做的吧，能有多贵，三块钱也就一支普通水笔的价格了。余落掏出那总值三块钱的六枚硬币。

“想要买什么？”一句细弱的女声。他吓了一跳。

女孩停在他的跟前，随着余落渐渐恢复的视线向上看，顿时愣了。

“期中考了，要买笔吧。”又是长时间的宁静后的一句。

“恩……算是……老……不对不对……你，你是这家文具店老板的女儿吗，这笔怎么卖啊？”余落又将视线转移到女孩脸上。稚嫩而略显清秀的五官，但是却只有斑驳的光影照在她的脸上。分明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学生，个字还要比他矮半个头，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大概是同校的学生了，余落再次无语这家店的老板怎么不找个员工来代着，让小学生来看店，是不是有点太不安全了？

“三块。”一种忧郁深沉而带有点磁性的男音，这句话，在小小的文具店里，似乎回旋了至少四次。男人从文具店的另一扇小门出来，悄无声息地走到余落的身后。

三块？好吧，这么便宜，早知道就不废这么长时间在这里看来看去的。

“那……这支笔我买了。”

老板望着橱窗里的那支笔，顿了些许时间，打开玻璃隔板，取出那支笔。

余落觉得，那个男人的动作有点慢，却慢的不是人吃惊，又似乎是很快的，男人的动作干净利落，正如这没有任何标价的文具店一样，清清爽爽。有点……像是在犹豫。

店家看见自己的东西卖出去了不应该是高兴的吗，怎么会犹豫呢。余落奇怪地看着老板。老板抿抿嘴，把笔递给他。

“……那我先走了，如果好写下回一定来光顾……”

余落愣了愣。笔很轻，比他想象中的要轻很多，在他的手上，似乎没有重量。他把笔翻来覆去地把玩，似乎又没什么怪异。除了外观，就和普通水笔没什么两样嘛。余落一脸的不懈。

“恩。”男人只是憋出了一个字。

又无声无息地退回黑暗中，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初一:尚晏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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