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娶奥尔文 二

“去商议吧，我们吃饭去了。”他们吃完饭回来的时候，伊斯派代登抓起放在身边的第二枚毒镖向他们投去。梅恩梧接住飞镖，然后向他投了回去。飞镖刺透他的胸膛，从他背后射了出去。
“真是个温柔的女婿呀!” 伊斯派代登叫道，“飞镖像蚂蟥一样把我咬得好痛哟。烧制飞镖的火炉和制造飞镖的铁匠真该死!”
第三天，亚瑟的武士们又回到宫殿，见到了伊斯派代登。
“别再向我投镖了，”他说，“除非你们想死。把我的眉毛掀起来，它们遮住了我的眼睛，让我看看我女婿。”于是，武士们站了起来。就这当儿，伊斯派代登?彭科尔抓起第三枚毒镖，向他们投去。凯尔维接住了飞镖，然后又投了回去。飞镖穿透了伊斯派代登的眼珠，从后脑勺上射了出来。
“真是个温柔的女婿呀!锻造飞镖的火和铸造飞镖的人真该死!”
过了一天，亚瑟的武士们又走进宫殿说道：“别再向我们投镖了，除非你想承受比现在更大的痛苦。少说废话，快把你女儿交给我们吧。”
“要找我女儿的那个人在哪里?叫他走上前来让我瞧瞧。”凯尔维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面对面地跟他交谈。
“是你在找我女儿?”
“是我。”凯尔维回答。
“你得先向我保证你要公平行事，只要你达到了我的要求，你就可以跟我女儿结婚了。”
“我心甘情愿地答应您，”凯尔维说，“说说什么要求。”
“你看见那边那座山了吗?好了，在一天之内把它挖掉、犁好、播上种，还要让庄稼熟透，我要用种出来的小麦为我女儿的婚礼烤制蛋糕。”
“虽然您认为这件事很难，但对我来说，要做到这一点很容易。”凯尔维回答道。他想到了奥索尔，在他脚下，即使最高的山峰也将立刻夷为平地。伊斯派代登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说道：“你看见那边那片田地了吗?我女儿出生的时候，在那里播下了九蒲式耳亚麻种，但一片叶子都没有长出来。我要你在那片地上种上新的亚麻，我女儿要在举行婚礼那天戴用亚麻织成的面纱。”
“这一点很容易办到。”
“这一点你虽然做得到，但还有你做不到的呢。你得把格威德鲁·盖南赫尔那只可以为全世界人提供食物的篮子给我找来，好在你婚宴上用。你还得给我把那只永远都喝不空的酒角和那把不叫它停它就永不停息地演奏音乐的竖琴找来，还有别在野猪特维斯两只耳朵之间的梳子、剪刀和剃刀，好让我理一理头发去参加婚礼。即使你找到了这些，但还有些事情你是办不到的：除非小狗祖德温把野猪特维斯猎杀掉，否则，他是不会让任何人把梳子和剪刀从他身边拿走的。而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坎特·伊文的拴狗带以外，任何皮带都拴不住祖德温，而且除了勘海斯苔尔的项圈外，任何项圈都拴不了那条皮带。”
“虽然你认为很难，实际上要做到这一点很容易。”凯尔维回答道。
“尽管你弄到了所有这些东西，但还有一样你办不到。除了莫壮的儿子梅本以外，全世界没有谁能带上那条狗去打猎。他刚刚三天大的时候就被人从他母亲身边抱走了，没人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死还是活，而且，即使你找到了他，除非能用上巨人格吾赖奇的剑，否则还是杀不了那头野猪。如果你得不到那把剑，你就得不到我女儿。”
“我的君主亚瑟会给我马匹和武士的。我会得到你女儿的，你也将命丧黄泉。”
凯里德之子凯尔维与伊斯派代登·彭科尔之间的对话到此为止。
亚瑟的武士们出发了。凯尔维随他们一同前往。他们经过长途跋涉，最后来到一座全世界最大的城堡前。一个黑人出来迎接他们。
“啊，你这个人，你是从哪里来的?”他们问道，“这是谁的城堡?”
“全世界都知道这是巨人格吾赖奇的城堡，”那人回答道，“从来没有任何客人从里面活着出来过，而且除了前来干活的工匠以外，什么人都不准进这扇大门。”亚瑟的武士们根本没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直接向大门走去。
“开门!”格瑞尔叫道。
“我是不会开的。”门房回答道。
“为什么?”凯问。
“餐刀插在肉里，酒装在牛角里，巨人格吾赖奇的大厅里正在狂欢，除非是干活的工匠来了，否则大门今天晚上是不会开的。”
“那么，我肯定可以进去了，”凯说，“没有比我更优秀的磨剑人了。”
“我得禀报巨人格吾赖奇，然后回来告诉你们他的回答。”
“叫那个人来见我，”门房把事情说完，格吾赖奇叫道，“我的剑早就需要磨一磨了。”
于是，凯走进城堡，向巨人格吾赖奇行礼致敬。
“我听说你会磨剑，是真的吗?”
“是真的。”凯回答。于是巨人格吾赖奇的那把剑被人送到了他面前。
“把它磨白还是磨蓝?”凯从腋下掏出一块磨石说道。
“随你的便。”巨人回答。
凯很快就把剑磨好了一半。巨人对他的技术感到惊奇，说道：“像你这样一个技艺高超的人居然没有帮手，真是奇了。”
“我有个帮手，高贵的先生，不过他磨剑还不够熟练。”
“他叫什么名字?”巨人问道。
“叫门房来，我告诉他怎么把他认出来。他长矛的矛头可以从矛杆上飞出去，饮了风之血后，才回到矛杆上。”于是门房打开大门让白德威尔进了城堡。
大门在白德威尔身后关上之后，留在城堡外面的几个人说了很多话。卡斯特宁之子苟鲁说动了门房，放他和同伴们进了城堡，他们然后躲藏了起来。
现在，剑全磨好了。凯把它送到巨人格吾赖奇的手中。
格吾赖奇抚摸着剑说道：“你的活干得不错，我很满意。”
凯说道：“是剑鞘使你的剑生锈的。把剑鞘给我，我把里面的木板拆出来换上新的。”
于是，他一手持剑，一手拿着剑鞘走到巨人身后，装作把剑插进剑鞘，然后一剑向巨人的脑袋砍去。巨人的脑袋从他身子上滚落了下来。然后，他们抢走城堡里的金银珠宝，扛着巨人的剑回到了亚瑟的王宫里。
他们向亚瑟讲述了他们取得成功的经过，然后大家一起商议，都同意出发去寻找莫壮的儿子梅本。格瑞尔懂得野兽和鸟儿的语言，所以跟他们一同前往。他们走呀走，最后来到一只乌鸫的巢前。格瑞尔对乌鸫说起话来。
“告诉我你是否知道莫壮的儿子梅本，他刚刚三天大的时候就被人抱走了，他当时正睡在他母亲和墙之间那个位置上。”
乌鸫回答：“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还是只小鸟，那时这儿有只铁匠用的铁砧。但从那时起，除了我每天晚上在上面啄一啄外，这只铁砧从来就没用过。到现在它只剩下不到一只坚果那么大一点儿了。尽管如此，我都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所说的那个人。不过，有一种野兽比我的年龄还大，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们。”
于是乌鸫飞在前面引路，最后来到牡鹿雷迪维尔面前。他们问起牡鹿是否知道梅本的时候，牡鹿摇起头来。
“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他说，“这座平原上除了有一棵橡树苗以外，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后来，橡树苗长成了一棵有上百个枝丫的橡树。现在，橡树枝叶都枯萎了，变成一根枯树桩，但我却从未听说过你们所说的那个人。不过，既然你们是亚瑟的人，我就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那里有只动物比我活得还久。”于是牡鹿跑在前面引路，最后来到猫头鹰克乌姆?考尔威德面前。他们问起猫头鹰是否知道梅本的时候，猫头鹰摇起头来。
“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他说，“这条山沟还是一座树木繁茂的幽谷，后来来了一群人，他们把树全都挖掉了。再后来，这里长出了第二片树林，接着又长出了第三片，也就是你们现在看见的这一片。再看看我翅膀所指的地方——它们不又都成枯树桩了吗?可是直到今天为止，我都没有听说过你们所说的那个人。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一找世界上活得最久、游历最广的动物——老鹰格文·艾比。”他扇动苍老的翅膀尽可能快地飞在前面引路，最后来到老鹰格文·艾比面前。当他们问起老鹰是否知道梅本的时候，老鹰摇起头来。
“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老鹰说，“这里有一块岩石。我每天晚上都要站在岩石顶上啄星星。现在，你们看，那块石头还有不到一拃高了!尽管如此，我也只听见有人提起过一次你们所说的那个人，那还是我飞到勒宁·勒留那么远的地方去找食吃的时候听到的。我扑向一条鲑鱼，用爪子抓住了他，却被他拖进水中，让我差点儿丧了命。我把所有的老鹰都叫来消灭他，但他却提出跟我讲和。我从他背上取下了五十只鱼叉。除了他之外，我也不晓得谁知道你们要找的那个人的事情了。我可以带你们到鲑鱼住的那个地方去。”
于是老鹰在前面飞，尽管他在天上飞得很高，高得经常看不见他飞到哪里去了，但他们还是跟上了。最后，老鹰在江中的一座深潭上停了下来。
“勒宁?勒留的鲑鱼啊，”他叫道，“我带着一群亚瑟派来的使者来问你是否知道有关莫壮的儿子梅本的事情。”
鲑鱼回答道：“我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吧。我随着潮汐顺着这条江逆流而上，最后游到格洛斯特城墙下，在那里，我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错案，这样的错案我在别处还没有遇见过。叫两个人骑在我肩上到那里去看一看就知道我说的是实话了。”于是凯和格瑞尔骑到鲑鱼的肩上，被鲑鱼送到监狱的围墙下。一阵号啕大哭声从那里传来。
“是谁在这座石头房子里恸哭呀?”
“是我，莫壮的儿子梅本。”
“是黄金白银能为你换来自由，还是只有通过战斗才能解决问题?”格瑞尔又问道。
“只消打一仗，他们就会放了我。”梅本说。
于是他们派了个信使去告诉亚瑟已经找到了梅本，并请他带上所有的战士来攻打格洛斯特城堡。凯和白德威尔则骑在鲑鱼的肩上来到地牢大门前，撞开大门，把梅本救了出来。现在，梅本自由了，跟随亚瑟回了家。
之后，有一天格瑞尔正在翻一座山，听见一阵凄惨的哭声，便急忙向哭声跑去。在一个小山谷里，他看见石南花正在燃烧，火焰飞快地向蚁丘漫延。蚂蚁们正急急忙忙地来回跑着，不知道该往哪里逃。格瑞尔很同情他们，便把大火扑灭了。为了感谢他，蚂蚁们送了他九蒲式耳亚麻种子，这正是伊斯派代登·彭科尔要求凯尔维准备的。其他的奇迹同样被亚瑟和他的武士们创造出来了。最后，猎杀野猪特维斯，夺取野猪两耳之间的梳子、剪刀和剃刀的战斗打响了。野猪很难捕捉，亚瑟的武士们向他进攻的时候，他猛烈地进行还击，杀死了很多战士。
野猪特维斯在全国到处逃窜。亚瑟紧追不舍，最后，他们来到瑟文海边。三位武士出其不意地，抓住他的腿，把他扔进了海水里。其中一位武士抢到了剃刀，另一位则抓住了剪刀，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去抓梳子，就被他从身上抖落了下来。人、马和狗无一能靠近他，最后，他逃到了康沃尔。亚瑟曾经发过誓不到那个地方去的，但还是带着武士追到那里去了。如果说剃刀和剪刀夺取得很艰苦的话，那么夺取梳子的战斗就更是激烈了。最后，亚瑟取得了胜利。野猪被赶进了大海，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他是被淹死了，还是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最后，所有奇迹都被他们创造出来了。凯尔维出发了，卡斯特宁之子苟鲁随他一同前往，他们手里拿着剃刀、剪刀和梳子去找伊斯派代登·彭科尔。苟鲁给伊斯派代登?彭科尔剃了胡子。
“你女儿现在该是我的了吧?”凯尔维问道。
“她是你的了，” 伊斯派代登回答，“不过，为你赢得她的是亚瑟而不是别人。要按照我的意愿，你永远也得不到她，因为我现在要丧命了。”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卡斯特宁之子苟鲁割下了他的脑袋，似乎一切都是注定了的一般。随后，亚瑟的东道主们把每个人都送回了各自的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