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烟

虽说我的故乡于是中心相隔不远，但却不经常回去，自然就生疏了。
小时候，经常向父母询问我的故乡在哪里，父亲就和蔼的解释着，冷不丁的问一句“怎么，你想回去了？”我的好奇心就喷涌上来，疯了似的点头。
回到故乡，首先进入我眼帘的并不是整齐的菜畦与播撒汗水的农民，而是那轻飘着的一缕缕细长的薄烟，“那就是炊烟”，开着车的父亲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抢先一步道。我打开了车窗轻嗅着，想闻一闻那炊烟的味道，却被一股刺鼻的气味逼了回去，父亲笑着道“不用闻了，在这你是闻不到真正的炊烟的味道的。”
跟着父亲走近一幢老屋，青色的瓦片上落满了灰，乌黑的烟从烟囱里涌出来，屋里传来老妪的阵阵咳嗽声，听闻有人敲门便停止了咳嗽。“吱——呀——”生锈的铁门打开了，里面弹出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头，一双干涩的眼盯着我们“哎央！恁怎么回来咧！你快看俺这烂才滴！”老人边拉父亲进门边说着我听不太懂的方言。
进门后，一股熟悉的味道——柴木的清香与麦芽的芬芳混合而成的独特香气，冲入了我的鼻腔。啊！这大概就是炊烟的香气吧！走近灶台，灶里燃烧着柴火与秸秆，发出“哔啵”的声音，好奇心驱使着我弯下腰贴近灶口，柴木的气味愈发浓烈，呛得我不禁倒退了几步。却看老妪在一旁堆笑着“怎么，你想烧火？”我摇了摇头，却被她揽入怀中，抱着我蹲坐在灶旁。
“儿子，过来！”父亲远远地招呼我过去，走近了，父亲拍着我的肩叹道：“孩子，那……就是你的本家奶奶，小时候经常带着你的，还记得吗？”一句话惊醒了我——怪不得这个老妪那么眼熟，这炊烟的味道也似曾相识……
如今，繁重的学业冲淡了我对故乡的记忆，而那一缕缕炊烟的味道却难以忘怀，不知故乡是否安好，那丝丝细烟是否犹存，各家的屋顶笼着的薄烟，是否已经被风吹散。那样浓，那样厚的炊烟，在城市中你又栖身何地？
世上有多少在外求学的游子，背井离乡，挥挥衣袖再也不见得那一片云彩，那一片由浓厚炊烟积成的云，再也闻不到那炊烟的味道。故乡，带不走的，是你的味道。
远方，一幢老屋，屋顶上又升起了一缕又细又长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