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与镜

很长时间里我觉得自己是一组能够反射光的棱镜，色彩在空气中渐变，红是炽烈，黄是恣肆，蓝是默然，绿是浓郁，七七八八被搁置在光谱上，却忘了原来的白色。

该怎么形容这种白色。

像是雪碧里泡沫翻涌出的柠檬香，像是泳池里漂白粉的味道，也像是梧桐树荫下流淌的斑驳如影的童年。

当你突然间闻到雪碧瓶子里散出可乐味，泳池的水自带矿物的味道，看见树叶纷飞掉光，甚至被连根拔起，光线突兀被打的好散，唯有静默和着云彩在空中唱着遗忘的歌谣。羽毛渐次落下，暮色四合中泛出黑暗的火光，她摇了摇头抱膝坐在飘零的梧桐叶中，视角渐渐远离，然后灰蒙，模糊中忽明忽暗一点星光。

在睡梦中睁开眼，刹那间会有一阵目眩，视野中出现几秒苍白，一种劫后余生感涌上心头。

以上是我想到噩梦的画面。

有时候觉得没有什么是比遗忘记忆更可怕的了。而那种白色正是来源于记忆中的真实。

你有没有曾经极度讽刺而现今热慕追求的。

你有没有变成你喜欢的自己

还是逐渐远离了自己？

照镜子的时候突然想看一眼童年的模样。那个时候或许才是白色的自己。

不用刻意地学着怎样压抑，想笑或哭都好。

而现在呢？笑的时候可以流泪，流泪的时候要学会笑着。

开心的时候跳着走，难过时低着头。

而现在呢？开心或难过其实都用笑代替。

厌烦名牌，讨厌迎合

而现在呢？会看CK的新款也学会分辨Originals与CORE的不同，百度他人爱好，学着让人喜欢。

我小学的时候是在一个外来子女较多的班里，那时候相处的很融洽，也可以在夏天的炎热下疯玩一下午不回家。

而当我在火锅店里惊愕地见到他时，突然间心里涌出一种漠然的情绪，我看向他黝黑油腻的脸庞，他没有看我，也许发现了，也许没有，我想问他说你还记得我吗？却发现我根本动不了，甚至不想再看一眼。我想抽自己一巴掌。

我不止一次地写那条我走了十年的路。春花秋月夏雨冬雪，还有天空构成了成长的画卷，拍响了青春的节奏。

学到的东西有好有坏，自己也变得逐渐五颜六色。棱镜泛出七彩的光却掩盖了本质的白。

——你哭了吗？

——我在笑啊！

02

怎么忘记一个人？顺其自然。

如果镜子的那端真的有一个世界呢？那我们是否就成了虚构的人影，当镜子打破，灰飞烟灭，那边那个人才会活得快乐。

——好恐怖哦！我们都是假人OMG

——你有病啊！

记忆仿佛树叶一样，长出新芽，凋谢旧枝。然后让白云慢慢飘过天空，让风筝剪出碎影，看绿草如茵，听微风徐徐。最后在冰雪下埋葬，来年继续欣欣向荣。

——那么镜子那头的你，会记得我吗？

——我才不要认识你……干嘛打我

有人说，生活就像镜子，你对他笑，他也会对你笑。但我有的时候会觉得是镜子里的人带着我笑。因为你的情感五颜六色，落英缤纷。也许对着镜子笑的时候，心里充满抱怨，但镜子只会回现一个笑容，它告诉你，要微笑。

——你不会忘了我吧？

——当然……会

任然压着嗓子唱道：“然后呢？怎么了，承诺呢？都忘了。”翻开历史课本看到巍峨古城墙总会想到一句古诗：卧龙跃马终黄土，人事音书漫寂寥。脚下土地蕴藏的过往被水泥掩盖，长城见证的金戈铁马被游人如织冲得一干二净。丰功伟绩也抵不过时间冲刷，变得透明。

有的面孔渐渐从记忆中消散，淡化开来，平静地晕染出空白，然后新的面孔添补进来，最后继续笑着说，我一定不会忘记你。

——应该会记得的吧……

——那好我走了

剩下的话是，无论记不记得我，亦或是这个世界真实与否，但一定要幸福啊。

突然想到一首很久以前背了很久陆游的诗。

红酥手，黄縢酒，满园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高三:秦辉

专稿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